哎,我真是服了!我妈才刚搬出去没几天,这家里的天就塌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瞎了眼还是中了邪,才会跟这种人过了这么多年。
我是刘晓峰,今年三十二,刚过完生日。农村出来的,大学毕业之后,算是勉强留在了这个二线城市。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小单位混口饭吃。老婆小丽,比我小两岁,城里人。我们结婚四年,儿子刚满两岁。我妈跟我们一起住了有两年多了,虽然小丽表面上没什么意见,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不大乐意。
那天晚上,我刚下班回家,推开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小丽站在客厅中间,手插着腰,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她一见我就开口:“刘晓峰,你妈走了,你怎么打算?”
我一愣,妈什么时候走的?我中午还看见她在阳台上晒衣服呢。小丽见我发愣,冷笑了一声:“你妈中午就搬出去了,没跟你说?”
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心里直犯嘀咕,这咋回事?妈搬走?我连忙掏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妈声音就传过来了:“儿子,我搬出去了,你们好好过吧,别管我。”
我妈叹了口气:“儿啊,妈老了,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小丽也不是喜欢跟我住。她今天早上跟我说,让我搬出去。妈自己租了个小房子,以后你们有空就来看看我。”
小丽也不客气:“是我说的,刘晓峰,你别装傻了。你妈天天在这儿,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她看我带孩子不顺眼,我说啥她都得插一嘴。我让她搬出去住,怎么了?这房子是咱俩的,你妈天天霸着我不说,你觉得公平吗?”
我被她这番话气得心里直发慌:“我妈那么大年纪了,你让她一个人出去住?她辛苦把我拉扯大,就换来你这么一句‘搬出去’?你还是人吗?”
“你妈对你是好,但她对我呢?她什么时候真心疼过我?我在这儿像个外人一样。刘晓峰,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你妈搬出去也好,不搬出去也行。要么你跟她走,要么你就把你妈接回来,但我告诉你,咱们两口子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被你妈指手画脚了。”
我气得胸口直发闷:“小丽,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你就这么逼着我妈走,你心里能舒服?”
小丽冷哼了一声:“刘晓峰,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做决定!你妈要回来,那你就带着你妈一起走!反正这房子我也不是不能一个人住!”
我站在那里,脑子一片混乱。小丽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在我心上。我突然意识到,这婚姻不是我想象中的平静幸福,我妈也并不是小丽所说的那种“麻烦”。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微冷静了点。我心里知道,这个时候跟小丽吵没用。她是铁了心要把我妈赶出去,不管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小丽看了我一眼,点头:“没错,讨厌。她每天管我管得太多了。你知道吗,她甚至告诉我怎么给孩子换尿布,怎么喂饭,好像我连个当妈的资格都没有。你妈总觉得她自己对,别人都是错的。你说,我能忍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我低着头没吭声。小丽的话,确实戳中了我心里的某些不安。我妈是有点强势,爱指挥人,但我从小就习惯了。可小丽她不一样,城里人,受不得这种管束。
可她就不能稍微忍让一下吗?我是她老公,妈也不是故意的。我妈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容易啊。
小丽突然一拍桌子:“刘晓峰,我跟你说男服装,我受够了!你要是再这样不表态,那咱们就离婚!我孩子我带,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再来烦我。”
“离婚!”小丽咬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觉得跟你妈更亲,那就去她那儿。我早说过,我不能跟她过日子。今天我说到做到!”
小丽冷笑:“绝不绝,是你逼我的。你妈一天不走,我们就过不安稳的日子。你选吧,要你妈,还是要这个家?”
“我妈从来没想过跟你抢这家,她只想帮忙。”我气得嗓子都发干,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心虚。
小丽冷笑着,一手指着我:“帮忙?她帮的什么忙?我天天加班,回家还得对付脸色,孩子要怎么带都得听她的。刘晓峰,你明知道她强势,非要我忍?我就问你一句,我忍了这么多年,她有没有真心拿我当自己人?你到底看不看得到我的委屈?”
她这一通质问,像针扎一样刺在我心上。我是看见了,但我选择了装作没看见。一直以来,我妈爱管事,这一点,我从小就习惯了。小丽嫁给我之后,日子虽然过得磕磕绊绊,但她的忍耐我从来没真正放在心上。
“你妈今天搬走,我就是为了让这家能有个喘息的机会。”小丽说完这句,转身就往卧室走,甩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别把所有人都拖得没法过。”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心里翻江倒海。这段婚姻,我想过无数次问题出在哪儿,但今天才明白,小丽是真的被我和我妈夹在中间,累得撑不住了。
电话那头,我姐顿了一下,声音里透着意料之中的无奈:“小峰,你妈住你那儿两年了,你以为小丽真没怨言?你们俩从来没为妈的事吵过架,我都觉得奇怪呢。”
我姐叹了口气:“你不懂,女人跟婆婆住在一起,哪儿有不矛盾的?你妈有她的习惯,小丽也有她的生活。妈住得久了,火药味肯定越来越重。你这边总想着两边都不得罪,最后谁也哄不好。”
“我不是说不管妈,只是你得考虑一下你们两口子的日子。小丽要是真受不了你妈,还硬把她留在家里,你们的矛盾早晚会爆发。她今天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说明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我姐的话不无道理。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突然意识到,这几年我以为在两边周旋,其实我一直在逃避真正的问题。
这天晚上,小丽在卧室,我一个人在客厅睡。辗转反侧,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到底该怎么做?
第二天一大早,小丽起来准备去上班,头也不回地跟我说:“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看着她拎包出门,我心里有些酸涩。我们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低头,可是,这样的僵局还能持续多久?
房间小是小,但收拾得挺整洁,妈的床铺和几件旧家具摆得井井有条。她给我倒了杯水,拉着我坐下:“妈这儿住得挺好,你不用担心。”
“妈,小丽她……”我刚开口,妈摆了摆手:“行了,别说她了。小丽年轻,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想跟她斗。妈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俩好好过,别为妈的事闹心。”
我妈笑了笑:“傻儿子,妈住这儿挺自在的,你别管我了。我这些年为你操够了心,现在你有你自己的家,该是你操心的时候了。”
从我妈那儿出来,我心里乱得更厉害。走在街上,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其实小丽说得没错,我妈确实对她太苛刻了,老想着自己那一套,忽略了她的感受。
晚上她回来,表情有些疲惫。我看她换了鞋,走到我面前也不说话。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开口。
我叹了口气:“小丽,这么多年,咱俩确实没处理好这事。你受了委屈,我也没做好。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能因为我妈搬出去就把日子过成仇人。”
她听着,终于开口:“刘晓峰,我不是非要逼走你妈。我只是想让咱们过得舒服点。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其实挺孤单的。你妈一直在家里,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这才真正意识到,小丽不是不愿意孝敬我妈,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小丽,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以后你说了算,咱们好好过日子。我妈那边,我会尽量照顾好,尽量不影响咱们的生活。”
小丽听我这么说,眼里似乎放松了许多。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希望这次你能说到做到。”
小丽虽然答应了好好过日子,但她的态度却变得冷淡起来,很多时候,她宁愿加班到深夜,也不愿意回家和我多说几句话。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连孩子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刺耳。
那天晚上,已经快十一点了,小丽还没回来。我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她才接起来,声音里透着疲惫:“什么事?”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说要好好聊,往往意味着不是好事。我深吸一口气,问:“你想聊什么?”
“我觉得咱们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你妈虽然搬出去了,但我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真的解决。我还是觉得很累。”
“累?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妈不会再回来住了,咱们俩好好过。”我急了,声音也跟着抬高。
“从结婚到现在,你一直在妈的阴影下生活,什么事都听她的。我们家,我们的孩子,你从来不真正拿主意。你妈搬走了,但我发现,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改变。你还是那个躲在妈妈背后、逃避问题的刘晓峰。”
小丽的话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我心头。她说的没错,很多事,我确实习惯了听我妈的安排,哪怕她搬走了,我也没有真正摆脱这种习惯。
“我想要一个空间,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不是被影子笼罩的地方。我需要你真的站出来,做这个家的男人,而不是老是想着两头讨好。”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
小丽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小丽的话。我第一次意识到,这段婚姻早已摇摇欲坠。第二天,小丽依旧没回来。我知道,她可能需要时间冷静,但我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一连几天,小丽都没有回来。我开始感到恐慌,想着要不要去公司找她,但又怕她更加反感我。孩子哭闹得厉害,我的情绪也越来越糟糕,连工作都开始出错。
小丽回娘家后,我的生活彻底失控了。孩子没人照顾,工作也没了心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反思这些年,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的。
妈虽然不在家里了,但她每天打电话问长问短,我本来就烦躁的心情被她的一通通关心弄得更加不安。我隐隐觉得,小丽要真下决心走了,这一切,妈也脱不开干系。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小丽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更加憔悴,黑眼圈也明显了很多。她坐下后没有说话,低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小丽,咱们这么多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我承认,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改,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紧紧盯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让我无法承受的话。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刘晓峰,我不是不想给你机会,而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靠一个机会就能解决的。我太累了,我需要一个真正理解我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永远站在妈妈那边、让我孤军奋战的丈夫。”
“不是感情完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早点分开,或许还能给彼此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此刻显得如此遥远,仿佛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把她挽留在身边。
咖啡馆外,阳光依旧明媚,街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我站在门口,望着小丽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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