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自始至终蒙着悲凉的阴影,但故事的主人公却自甘为情所困,最终走向毁灭……
故事发生在四川省德阳市罗江县。2002年8月16日午夜时分,替人打工开车的杨正全装满货物准备往成都赶,没想到车行至罗江县玉京大酒店门口却遇上了他的“冤家”——李静。
怀有八个月身孕的李静一见杨正全,也气不打一处来,她好几天都在找他这个臭“杂种”,没想到今天夜里终于碰上了。李静不容分说冲了过去,堵在杨正全的车前:“杨正全,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没死啊!”
李静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说着就跨上踏板要往驾驶室里钻,“今晚我得跟你一起走!”
杨正全死死地拉住车门:“下去,下去,从成都回来还有人搭我的车呢!”说着,杨正全启动发动机,车子便开始慢慢地往前移动起来。
李静见搭车无望,只好哭着冲到车前,腆着肚子用孱弱的身体一步一退地抵挡着向前移动着的汽车,近乎哀求地哭喊道:“杨正全,我求你了,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杨正全吼着,将手中的烟头一甩,血红着眼睛,牙一咬,心一横,慢慢地松开刹车,狠心地踩下油门。
罗江县公安局公路巡警大队“122”报警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罗江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公路巡警大队大队长刘小彪带领民警莫畏强、廖正林火速赶到现场。
二是从现场看,肇事者先踩过刹车,后又松开刹车直接往前运行,很明显,死者系汽车在慢速行驶中碾轧致死;
三是围观群众都肯定地说,是他们亲眼看见驾驶员故意将那孕妇撞倒、碾死的……
就在这当儿,杨正全在他一位亲戚的陪同下来到公安机关,他一口咬定说是一起车祸事故,是他不慎将自己的情人李静碾死的。询问室里,杨正全狡黠地眨巴着眼睛,先说这起车祸事故是由于机械故障造成的;后又说是死者李静要求搭车遭到他的拒绝后突然冲到他的车头前面,他根本来不及踩刹车,事故就发生了;最后他又说是李静与他争吵了几句后,他气懵了,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以致把挡在车前的李静撞倒。总之,他不是故意的。
正当杨正全百般抵赖说是一起车祸而不是故意碾轧致人死亡时,负责外围侦查的侦查员们却意外地在死者李静的出租房内发现了两本日记和一封未寄出的信,正是这血泪斑斑的日记和信件,才让我们看到了这起案件的幕后真相。同时,也为此案的成功侦破打开了突破口。
38岁的杨正全自小生活在罗江县略坪镇一个农民家庭,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就在家务农。后来,老实巴交的父亲杨光华节省生活费,给他积存了一笔钱,送他去驾校学驾驶。至今,杨正全已有整整20年的驾龄了,这20年中,杨正全凭这套手艺靠给人打工过日子。他曾经帮人开拖拉机耕过田,开农用车拉过谷物,开卡车拉过货。后来,杨正全经人介绍帮罗江县城郊的汽车个体户谢天兵跑巴中至成都的客运。
然而,这驾驶长途客运的时光也是难耐的,一路上,为了全车人的安全,根根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仅这些,杨正全倒还能够克服,最令他恼火的是家里那个“黄脸婆”女人——周雪梅,动不动就伸手向他要钱,而且还时不时用风凉话损他,说她倒了八辈子霉,找了个没用的打工仔。为这,杨正全与她闹过,打过,考虑到5岁的宝贝儿子,他也只好一忍再忍。
他心底里恨透了周雪梅,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交上“桃花运”,遇上一个称心的女子,没想,这“桃花运”倒不知不觉地冲他来了。
2001年4月18日上午,杨正全在巴中汽车站等客人时,一位清纯、美丽的女子上了他的车。那女子看上去约莫20岁左右,红润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棱角分明的鼻梁,修长的颈脖,再加上俊秀适中的身段儿,又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望。
整整一个上午,杨正全闲得无聊,把一张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女子坐在车里也等得心烦,几次催促售票的车老板发车,车老板总是说:“马上,马上!”然而“马上”了一上午,这车都还没开出巴中站。
这时,那女子主动从后排座位走了过来与驾驶员杨正全搭讪:“师傅,把你的报纸借给我看看!”
杨正全喜出望外,他正想找机会与那女子搭话呢!没想她却主动找上来了。杨正全辣的目光迫不及待地扫了过去。那女子接过报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瞥了杨正全一眼。杨正全冲她狡黠一笑,那女子本已红润的脸庞刹那间呈现出一片绯红。
原来,那女子名叫李静,20岁,巴中市枣林乡人,初中毕业考上成都财会学校。中专毕业后在成都美利华公司打工当会计,每月可挣700多元的工资。这天,打工妹李静回家探亲后准备回成都上班。闲谈中,李静也知道了这个蓄平头、浓眉大眼、脸膛黝黑、身体健壮的驾驶员名叫杨正全,德阳市罗江县人。杨正全告诉李静说,他也是帮老板跑车的,至今没恋爱,还是独身一人。说罢,杨正全“嘿嘿”一笑,但这笑的背后掩着一桩阴谋。然而,李静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午后,客车终于启动了,驾驶途中,杨正全凭着他那张游说江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李静聊得十分“默契”,并且时不时还来几句幽默话把李静逗得捂着嘴“呵呵”直笑男服装。不觉间,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行就在这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度过了。
临下车时,李静将自己的传呼号留给了杨正全,并一再叮嘱道:“到成都后一定要给我打传呼哟!”
这天晚上,李静莫名其妙地失眠了。自4月18日那天与杨正全分别后,李静的脑海中却时时浮现出杨正全的影子。她觉得杨正全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令她回味,尤其是杨正全双手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两眼炯炯有神地直视前方,一边驾车,一边打口哨,那潇洒自如的神态要多酷有多酷。她还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动心、如此迷恋过。也不知杨正全施了什么魔法,弄得她这几天魂不守舍,有好几次,因走神输错了几个数据,还挨了老板的批评!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
一个星期后,李静突然收到了杨正全的传呼。其实,杨正全给李静打传呼时,也并没抱多少希望,他只不过试一试。没想到,李静竟很认真地给他回了过来。
“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李静迫不及待地向老板请了假,换上一套漂亮的衣服急匆匆地赶到梁家巷。
几句寒暄后,杨正全把李静领进了人民公园的绿荫中,没多少工夫,他就让李静主动依偎在他的怀抱中了,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出了人民公园,杨正全又领着李静来到游乐园。这儿,本是儿童的乐园,但今天对于李静来说,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一样,高空自行车、翻滚列车、碰碰车、冲浪船,等等,杨正全让她玩了个够。
中午,杨正全又带李静来到成都小吃城,他俩尽情品尝了成都名小吃。饭后,杨正全还陪李静逛人民商场、仁和春天百货、伊藤洋华堂……